张问北

*rps，第五期少年团背景，拖了两个星期也没写完……

*感觉两个人性格真的很难掌握，写得ooc，不喜欢的话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

刘昊然在节目组宣布董子健跟张一山分到一组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卖力去赢那个干瞪眼比赛了，他懊恼地想，眼睛还又干又涩想流泪，得不偿失。

旁边的众人还在嘻嘻哈哈打闹着，大华是个很自来熟又放得开的人，再加上来过一次，连着其他两位也不认生的嘉宾一起，和本就性格不错的少年团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

但刘昊然还是为着分组的事有些郁闷。也不是说大华不好，且不说大华性格很不错很有综艺感，就是换个性格一般的嘉宾刘昊然也有自信相处得好。只是潜意识里总觉得跟小董分在一组要更好一些，好在哪儿说不出来，但就是谁都比不上，谁也没有他好。

董子健余光一瞥就知道两眼通红的师弟在闹别扭，他当然习惯了，趁着摄像机移开其他人也没注意，扯开一个无奈又掺杂少许宠溺的微笑悄悄挪了两步，伸长了手揉了揉大型犬的脑袋：“好胜心这么重不要眼睛了啊，过会儿管他们要点儿眼药水吧。”

刘昊然有些贪恋温热手掌摩擦头发的触感，但手的主人很快将手收了回去，蜻蜓点水一触即走，外人看来只是拍了拍刘昊然的头。

屈尊降贵还给低下头的刘昊然按捺住心底的小不舍，嘴上还得继续逞强几句：“那还不是为了不跟你和一山分到一组嘛，一个游戏黑洞一个衰神附体，我还要不要赢了啊。”外人在场他一向是口不由心的，不管有没有摄像机在场，总得撇清关系似的欲盖弥彰几句截然相反的话语，像费尽心思给数学老师证明自己会这道题的中学生似的。

好在小董不愧是小董，当然知道他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

四月的阳光正是最好的时候，暖意充沛又不伤人，搭着花红柳绿的春景衬得眼前这人朝气蓬勃却又沉稳青春，刘昊然看着面前白净的包子脸慢慢扬起熟悉的笑嘟囔出一句“得了吧你”，心在柳絮纷飞里软得化成一颗三色棉花糖。

春天真好啊。

刘昊然是喜欢董子健的，他早就清楚认识到了这一点。

所有往事纠结起源头都是模糊不清的暧昧，关于何时喜欢上自己的师兄这一点已无从考证，唯一还能确定的只剩原因。但要真问起他来，刘昊然估计也只会晃一晃他那颗小虎牙，笑得一脸阳光地说一句：“他那么好，当然会喜欢上了。”

幸好旁人从未有机会听到这个答案，但刘昊然的回答却是真心实意的。

他那么好，白皙的皮肤那么好，包子脸上的泪痣那么好，慢吞吞的性格那么好，懒洋洋的内心那么好，他的体贴与包容那么好，笑着叫刘昊然时眼里的星光也那么好。

但刘昊然大体还是记得确认自己心底感情的那一刻，那场十三年之约。

开始之前刘昊然坐在高高在上的舒适沙发内，眯着眼细盯着董子健在旁边做准备，那时心里其实是什么想法也没有的，或许有些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感觉，但细究起来什么也抓不住。握着话筒的那只手空出一根手指慢慢敲打着沙发扶手，在不明所以的原因里掌心变得湿润起来，喉结随着吞咽起起伏伏，紧张慢慢编制出一张网将他拢在其中。

演戏之人最怕入戏太深无法自拔，太过沉浸于他人人生与感情只会毁了现实里的自己，过犹不及，一生跌入虚构的魔沼再也爬不上来，这些老前辈的告诫与常识刘昊然通通知道，聪明如他当然比谁都清楚。

可眼波流转间对视的那一刻，碰上那双饱含深情的碧潭他就立刻缴械投降了，一眼被望进了心底，连带着那缕暧昧不清的感情都被固定在原地动惮不得，什么理智告诫统统抛之脑后，台词脱口的那一刻心走入了牢笼。

假戏真做，弄假成真。

这之后某天刘昊然再看到董子健时忽然就觉得他没那么好了，曾经的那些好并不只属于他一个人，是属于所有能见到董子健的人的。少年不曾发觉过的心底的小得意暗自耷拉了尾巴。

偶尔刘昊然脑子里会蹦出一些荒唐的想法，在拍戏间隙围着羽绒服坐在凳子上喝热水却被杯子里的蒸汽湿了睫毛时，或是化妆的间隙盯着镜子旁边的小细纹走神时。这些想法绕来绕去只是围着一个主体打转——董子健，除了他并没有别人。

内容却不千篇一律，比如为什么董子健不能只对他笑，不能只叫他的名字，不能只对他露出可爱的表情，只属于他一个人呢？

每每思考到这里刘昊然都要赶紧打住，往前再走一步就是深渊，已经有小石子被带着在眼前滚落下悬崖。所幸离万劫不复尚有距离，刘昊然的理智总是时时在线拉住了他那只脚，但他也确实僵在原地进退两难，想退回到原来的安全地区已不可能了。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情感的流露，极偶然极偶然脑子一飘的时候他也看到过两人的同台综艺，情况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形容。就算节目组良心大发没有卖腐后期也没加乱七八糟的字幕之类的，但看在自己眼里时“刘昊然眼睛恨不得长在董子健身上”的样子都明显到不行基到爆表，那其他人眼睛没瞎的话都能看得出来。

刘昊然闭紧眼睛掐住了自己的鼻梁揉捏起来，怪不得每次录节目时王大陆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那么意味深长。

他扔开手机把凳子上的自己缩成一团，今天他的戏份还没结束，还得等着拍下一场导致他不能立刻起身离开这里，所以刘昊然只好在同剧组的人过来询问之时才飞快恢复表情佯称刚才只是困了所以脸才有些红，实际只是为了消化心中郁结的不满与害羞，两者比例大概八二开，前者是因为独占欲作祟，后者才是良心对于太过露骨的感情流露做出的微小回应。

当然谈恋爱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孤掌难鸣独木难支，刘昊然没法儿带着对方的份儿一起努力，何况这也不是说努力就能有结果的事。但这份恋爱能否诞生的不确定性，刘昊然心底的这份犹豫与退缩，归根结底都是源自董子健态度的不明确。

刘昊然一度觉得他已经很了解自己这位师兄了，他知道小董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平时爱穿什么样的衣服，睡觉喜欢什么样的枕头平时穿什么号的衣服诸如此类的小事，也了解这个人做事态度颇有些随遇而安但该坚持的事一样没妥协过，看起来慢半拍状况外但他其实都懂只是懒得做，骨子里是个和善又温柔的人却又不失北京爷们儿的气场，向日葵一样纤细又强韧。

但慢慢地，刘昊然发现这只是冰山一角，远远达不到构成董子健这个人的地步。越了解越犹豫，因为他总有一些未知面是你从未曾发觉的，而每一次的新发现都给这份本就飘渺的暗恋划上了一道后退的痕迹，刘昊然只好跟着它越退越远，董子健就差成了他心中的水中月镜中花，只可远望不可近观了。

刘昊然心底偶尔会有小声音冒出来，出来的时机从没有规律，比如就在刚刚张一山搭上了董子健的肩膀时它就猛地冒了出来，贴着刘昊然耳朵细声细气跟他说：“没有关系，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你是独一份。”每每这时他对于这份恋情的信心就会增加一些，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脱口而出告白了。

可到了咬面包环节结束时这份信心又跌落到了原有高度，因为都不用迷惑自我，眼睛就能看到董子健不止对自己很包容，对其他人也是一样。就算张一山在咬面包时过于用力狠狠按住了董子健的头，让他疼到喊出“轻一点儿”这种程度，董子健也依旧没有多大情绪波动，不会为了张一山有时有些过分的胜负欲而生气，毕竟只是录节目没必要那么拼，换了其他人也许面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不乐意的，不会像他这样根本不在乎。事实上只要不触犯底线，大多数人的大多数行为他都是宽容以待的，也许，也许甚至可以说是漠不关心吧。

这个想法的出现实打实吓了他一跳，一直以来他都是强迫自己不去往这方面想的。他拍了拍脸企图清醒点，刘宪华注意到了还很关心地凑上来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昨晚没睡好有点瞌睡，清醒点。他当然是这么回答的，对外他一向是靠谱认真的样子，这也是刘昊然努力想要塑造出来的形象，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了他只有20岁，在很多场合下还只能算是个孩子，王大陆之前还开玩笑说只有刘昊然和王俊凯两个人算是真正的少年，大家哈哈笑一场过了，这句话却留在了刘昊然心里。

一天的录制结束后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尽管内容都会提前安排好并告知，可体力活是实打实无法逃避的，回到宾馆里众人便草草打了招呼就各回房间了，一般没什么事的话也不会见面。

但刘昊然有时是会去董子健房间找他聊聊的。两个人都忙，谁也不闲，又是通告又是拍戏的很少能见面，也就是录制节目时能稍微见一下说两句话，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小董多说说话的刘昊然总会在录制的第一天晚上去找他，也不是说聊多重要的事情，就是普通的聊天打屁哈哈笑就会让刘昊然心情变得特别好。

但是今天他实在是懒得动弹，身心俱疲这个词用在这时再恰当不过了。刘昊然很烦脑袋里绕来绕去这股失落烦躁不舒服混杂的莫名情绪，又觉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总是压抑不住独占欲的自己很幼稚，实在烦闷过了头在床上滚了几圈后刘昊然还是决定早早睡了，不要胡思乱想给自己徒增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