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北

*像我这样文笔不好还硬要写跟特朗普被拒绝了还硬要坐黄金马车有什么区别…

*rps，时间线有些跟现实不符，文里时间也是混乱的，大概32415这样顺序

*萌了rps以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个文盲，大脑门儿上闪闪发光三个大字“没文化”，啥也不多说，太太们都是神，我爱她们

薛之谦从来不吝于承认自己想红这个想法。

几乎在他上过的所有综艺里，或多或少的，他都提过，或者说透露过这个念头。

很多圈儿里成名早的，端着揣着明里暗里总是对他很不屑。至于吗？为了红都这样儿了？就那么想出名吗？肤浅。

但薛之谦活得明白，就算不是这帮自视甚高的人，其他人也照样不理解他。多现实啊，从来没得到过和得到了再没失去的，那都是老天爷赏饭，运气好。

失而复得从来不是人生最大的惊喜，虚惊一场才是。那好不容易又抓住了的，可以通往梦想的道路，那可不得是牢牢抱在怀里日思夜想着，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再丢了吗？

偶尔夜深人静又失眠时，薛之谦也会像那些无病呻吟的青春期小年轻一样躺在床上思考下人生哲理，关于这么努力到底值不值，都已经很红了，还有必要这么拼吗之类的事关生存意义的问题。

但这些通常不会在他已经够拥挤的脑袋里存在太久，人活着哪来那么多为什么，那些演技差的被酸死了不照样还是拼着拍剧挣钱，还大言不惭地认为自己的努力值得表彰。

几个小时后起床又是一个奋力拼搏的好汉，依旧驰骋在轰轰烈烈的劳模路上。

像虔诚又狂热的信徒，永远在追逐神明的道路上不知疲倦地奔波。

1.

再和大张伟见面已经是演唱会前夕筹备彩排时了。一到过年自然是忙得人仰马翻，事儿都排着队的来，薛之谦连过年给助理准备红包这事都差点儿忘了。

过年硬是挤出时间回了家，温馨的团圆饭已经不再会激起漂泊在外游子的心酸了，薛之谦只觉得困得要命，吃着吃着就会睡着的错觉一直萦绕在他头顶上。

许久没见两人并没生疏，正跟灯光师说话的张伟一抬头看见了他，眼睛弯了弯，张口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儿：“哎呦喂薛老师您最近是不是太拼了啊，瞧瞧这瘦得。”

薛之谦瞅着那撮儿明晃晃的绿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停在了他跟前。

“这不是像大老师你说的，生活所迫嘛。”薛之谦在见着这个人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露出八颗牙齿，意识到的时候才会把嘴角放下来，提醒自己跨过年已经34了，眼睛下的皱纹可经不起这么频繁的运动。

“我可没您那么拼命，非得去参加那摸爬滚打的节目，好家伙，躺沙发上看得我都累。”绿毛不赞成地左右晃了晃，薛之谦却注意到了重点，他看了我的节目？

“还说我呢，你不是照样去跟吴磊那帮年轻人比赛跑步去了，我看跑得一点不比我少。”

张伟弯了嘴角，“嚯，还真跟您不一样，人那是红花得要我们这不上不下的绿叶来做配衬，哪用得着像您那么拼。”

薛之谦盯着大张伟又细了不少的腰出神，心里明白这番话里的关心成分远多于自嘲。谁还不是一样，这圈里向来如此，想出头哪容得下你不拼命。

灯光师又在喊大张伟了，他回头摆摆手，几个字连珠似的蹦出来：“那那那您准备准备咱们就赶紧来彩排吧。”急急忙忙走回去，步子倒是还是以前那般晃悠。

薛之谦呼出一口略显沉重的气，招呼了助理开始做准备。

2.

过去了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依旧近在眼前，就像毕业时错觉昨天好像才刚新生报道一样。

薛之谦在金曲捞上说起去年的综艺时用的还是“前段时间”这样的字眼，丝毫未曾察觉这个跟张伟一起录的上学类综艺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录的时候他身体状态一直不是很好，中间还请假一天去医院挂了水，总体来说可以把这节目凑合着划入咬牙坚持完的工作名单里了。但夹在16年录过的骤雨般众多的综艺里，《我去上学啦》依旧可以算得上是薛之谦还挺喜欢的一个节目。

大概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综艺本身还算有趣。

最后录那场翻墙训练时，薛之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一抽站起来就说要和张伟一起做人梯，明明之前导演组安排流程的时候没有特意交代。

大张伟也没说什么，估计以为是导演的安排，很配合地就上来了。

那时候张伟的腰还没现在这么细，虽说也不是很粗，肚子摸上去软软的，但薛之谦抱在怀里心里莫名的很踏实。

他不由得把头深深往下低，紧紧贴在大张伟背上，一刻也不愿意撒开。

把张丹峰成功送上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朝上看并着欢呼，薛之谦还是抱着张伟一动不动。比起来那微小的胜利，还是抱着张伟更能让他的心欢腾一些。

趁没人注意，大张伟低下头用只有薛之谦能听到的声音贴着他耳边说了句：“您再勒这么紧我可能就要过去了。”

是一贯的调笑语气，但薛之谦分明听出来了字里行间客客气气的拒绝。他假装没听懂，笑着回了一句“不抱紧点我害怕大老师你一个人支撑不住啊”，说完才想起来现在低着头，张伟根本看不见他脸上局促的笑。

大张伟没说话，薛之谦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权当对方默认了，手腕不自觉收得更紧。

等到鹿晗又上去了之后，大张伟一把拨开了薛之谦的手。

薛之谦以为自己抱得足够紧，没想到被张伟轻轻一扒拉就这么轻易掉了下来。

他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跟着一起掉到肚子里，扑通一声。

直到所有人都上去一遍之前薛之谦都不敢再紧紧抱着大张伟了，一听到成功登顶的欢呼声就赶紧松开手跟着一起乱喊乱叫，顺带活动下身体，不敢用力抱导致重量都被分摊到自己身上，几十公斤踩在身上真是让人窒息的疼。

夏天的风黏腻又烦人，吹得大张伟一脑门汗，在阳光底下亮晶晶的。他也不管，可能也是没空管，但薛之谦在一旁看得很想伸手帮他擦，手都伸到一半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不迭地收了回来。

薛之谦喜欢大张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从没想过说出来，只是在这种时候挫败感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整个人无力到想蹲下来捂着脸静一静。

天气实在不像个适合感怀悲伤的天气，最后薛之谦被拉上去时，眼里一瞬间被阳光穿了个透，视野里乱晃的人头都折射着七彩的光波，他突然想起来几分钟前张伟得知自己要先托他上去时的表情，差点儿笑出来，正偷乐呢脚底一沉，整个人险些断成两半。

现在薛之谦已经说不清楚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情了，只记得张伟紧紧抓住他脚踝时透过手心传来的热度几乎要灼伤他，誓不放手的态度虽然让他着迷，但那重量他也难以承受。

大张伟明明已经够瘦了啊。

在那个水汽朦胧的下午，薛之谦边用毛巾擦汗边想。

3.

大张伟虽然嘴碎爱怼人，但向来不喜欢按类划分人。

他最讨厌那些标签定论的，谁和谁都不一样，要都能一个标签划分了的话那世界早都统一了，哪还用得着为了个体差异性的政治正确整天吵来吵去。

薛之谦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距离他们的组合爆红网络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所以当收到节目组的通知说大张伟确定来参加南北大学生对战这期节目时他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两人自然要趁着热度还在抓紧时间捆绑炒得更热，大大小小的节目也同台了不少，但要说熟也真没熟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都是搞音乐的，薛之谦到底还是知道大张伟一些过往的，但毕竟领域不同，也就能到说出个静止就算很了不起了的程度。

趁这次机会他去网上搜了搜大张伟，一入眼全是为了吸引眼球捏造的新闻，刨开这些几乎就剩大张伟的金句合集了。薛之谦顺着其中一个链接点开了一个采访，一发不可收拾地陷入了其中。

采访看得越多越觉得不了解这个人。

明明活得通透，骨子里又跟自己较着真儿。看上去随波逐流，实际上坚若磐石，随心又自由，从来由着自己却偏偏在条条框框里不出界。

搞摇滚的都这么矛盾吗？薛之谦有点儿懵。

但到那句经典的“你真正喜欢的事情是不会放弃的，真正的梦想永远鲜活”跳入薛之谦眼里时，他的心一下被豁了个口子，严丝合缝的城墙转瞬间灌进去一阵风，在他心里盘旋起舞，带着点儿欣喜又带着点儿不知所措。

可每每到了见面的时候大张伟总能让薛之谦把自己对他的这些既有印象全部推翻。

录制节目那天连张大大和陶子姐都发现了薛之谦的不同以往，当那过于热情和过于闹腾不再浮现于生搬硬套的僵硬时，谁都看得出来，薛之谦走心了。

得益于大张伟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薛之谦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的内心重复交替着兴奋和失望两种情绪，起起落落间理由却不得而知。两个人你来我往随性发挥，戴着盔甲骑着马，面对面绕着圈圈，谁也不出手，都在静等最佳时机。

但到底还是薛之谦先露出了破绽。平心而论，大张伟那句“薛之谦也是南方人，你看他多闹腾”于情于理都是句中肯的评价，可薛之谦就是在听到后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薛之谦知道摄影机在对着他，赶紧提起一个笑容，可实在难以保持住，仅仅维持了一秒就从脸上滑落，看对面的表情就知道有多惨不忍睹。

对上大张伟了然的眼神他才惊觉自己的反常，知道刚才眼里的失望一定一丝不落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暴露了出来。可张伟保持整场的圆融态度依旧纹丝未变。

薛之谦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被张伟看穿了，但他不说，他永远也不会揭穿。

录制完毕薛之谦还是有些恍惚，张大大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4.

8月初接到奥利奥直播的通知时薛之谦已经看得很开了。有时放弃并不代表已经看开，但看开后总归是要放弃的，这是人类哲学史教会世人的认知。

勤勤恳恳刷了大半年存在感，薛之谦确实已经红到了路人嚷嚷“怎么哪儿都有他啊”的程度。

但这显然不是终点，人生的路有终点，脑海里的梦想是没有终点的。

面对大张伟时他已经可以将不动声色的淡然隐藏在一如既往的态度里，嬉笑怒骂，合理地挑拨观众，合理地踏住底线，把心束之高阁，堆砌一张写满无所谓的面具。

北方的夏天天晚得令人害怕，十一二点还有光线明明暗暗照着路面。夜风不似白天那样闷热粘稠，透过窗子拂进来带着浓重的尾气味道，并未因着树叶的过滤而回归本色。

录了一天节目再坐进直播室未免头昏脑涨，但他们仍旧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因为是直播没有后期剪辑，那些本不该暴露于人前的结巴与接不上话之类的小瑕疵倒是让观众兴奋不已，但也把两人关系的脆弱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薛之谦和大张伟像两个初识者般互相询问对方粉丝的称呼，翻红的经历，“原来你的生日就快到了”，除开称呼，一切客气疏离。总要没话找话是直播唯一的缺点，尴尬就像北京的雾霾总是挥之不去。

整场下来薛之谦都把表情保持地很好，动作神态皆是那个综艺里大家熟悉的他。他们聊了演唱会，玩了游戏，他还帮张伟擦了汗，捋了头发，扯了裤子。一切都是惯常的炒cp套路，驾轻就熟。但薛之谦不确定他用了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可能是累的也可能是瞌睡的，他仿佛身处云端，连做了什么表情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都有些模糊记不清。

但他自己不知道，张伟知道，那句“同在一个桌面上却互相假装不认识”的走心宣言被打岔笑闹过去后，他眼里确实流露出了彻底放下后的轻松与失落，哪个成分更多一点大张伟判断不出来。

薛之谦只知道，对大张伟来说，这就是明确的拒绝了。不像青春期的爱情那么轰轰烈烈觅死寻活，成年人的假面舞会就是一曲舞罢那克制的一鞠躬，转身离开让秘密淡薄在午夜的钟声里。

但这看似不经意的子弹留下的创伤却刻骨铭心，只会在漫漫雨夜孜孜不倦地制造无法忍受的痛痒。

5.

薛之谦没想到大张伟会在演唱会上制造一个迟来的惊喜，站在台上他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了张伟笑得满脸褶子，用清凉的少年音黏糊的语速溜一句“给您的惊喜”的样子。

炫目的舞台，无止境的尖叫声。喧嚣夹道而上，汗水和荷尔蒙炸开满地的烟花模糊了双眼。

大张伟扭头跟他对视了一眼，只一眼，但薛之谦什么都懂了。

他站在台上俯视下方，从左到右细细看了一遍，最后回了一句无声的谢谢。

他当然懂，他怎么能不懂，但这一刻薛之谦恨死了这成年人间心照不宣的沉默。

只是这一刻。